第3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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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3 章
悶熱的走廊上，呼吸像被裹在塑料膜裏，吐吸間都是熾熱的空氣。
祁星牧發根浸著一層薄薄的汗漬，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紐扣，袒露著幹凈的鎖骨。
他西褲的褲腿挽起，腳踝噴滿花露水，似乎對於頌頌的出現很驚訝，嘴裏的冰皮面包啪嘰掉到了地上。
頌頌撿起沾滿灰塵的面包，丟進垃圾桶：“男明星可以這樣嗎？”
剛從空調屋裏出來，她肌膚清爽而蘊有涼意，彎腰時睡裙領口微敞，幾乎能看見一片純白的風光。
祁星牧別過臉：“怎樣？”
頌頌：“要是被人拍到你半夜坐在這裏，會被當成殺人的變態。”
等到她丟完垃圾直起身，他才轉回視線：“關變態什麽事？我只是剛好餓了，打算吃點東西再走。”
頌頌不打算揭穿他：“那你現在沒得吃了。”
她問：“我的冰箱裏還有拉面可以煮，要進來吃嗎？”
祁星牧擡眸，與她對視。
頌頌不自然地說：“別多想，這不是韓劇裏的拉面。”
祁星牧：“韓劇的拉面？”
頌頌給他解釋：“邀請別人來家裏吃拉面是一種暧昧的信號，韓劇似乎都是這樣默認的。”
祁星牧問她：“那你的邀請是什麽意思？”
頌頌抿了抿唇：“……家裏只剩拉面了。”
祁星牧站起來，扣起襯衫的領口：“晚上睡覺把門鎖好，不管誰敲門都不要開，知道嗎？”
頌頌點頭，溫和又乖巧。
他又叮囑：“感覺不對勁就打電話給我。”
“可是你離得很遠，打給你也沒用吧？”
“你別管。”他淡淡地說，“飛也會飛過來的。”
他把折疊椅一收，驅蚊液送給了頌頌。
他走到電梯前，頌頌還在門口看他，他回頭：“回去，把門鎖好。”
頌頌問：“真的不進來嗎？”
祁星牧說：“都淩晨了，進女孩子家算怎麽回事？”
頌頌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她最想問的：“你該不會是假意離開，等我進門，然後又偷偷跑回來打蚊子吧？”
祁星牧：“……”
“都說了我只是餓了，吃完東西就會走！！”
“好好好。”即使到了這一刻，頌頌依然沒有戳穿他，“那我回去了，晚安。”
祁星牧站在樓梯間裏，耳朵尖彌漫起紅意。
她是不是看出什麽了？
次日。
頌頌下樓時被物業小張叫住了。
小張笑瞇瞇的：“頌頌，房租快到期了吧？”
頌頌：“還有半個月呢。”
小張：“你的房東委托我告訴你，他把房子賣出去了，這個月的房租全額退你，今天就去找新房子吧。”
頌頌：“這麽突然嗎？可是我……”
小張：“是不是時間太倉促了沒有合適的房子？嗨，這不巧了嗎！我一個朋友幹中介的，剛好手裏有套非常超值的房子對外出租，價格和你現在的公寓一樣三千一個月，不過那房子有兩百平，還帶露天大陽臺。”
頌頌：“兩百平？露天陽臺？你的房子該不會在保定吧？”
“怎麽會！”小張義正嚴詞，“我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？山河嘉苑小區，出門左拐就是超市，右拐就是地鐵，兩公裏內三家醫院，隔壁就是小初高，這可是學區房，房源緊俏得很！”
小張：“房主說了，今天入住房租打八折，再送全套無痛搬家，再送新屋保潔，再送隔壁超市價值五千塊的購物卡和樓下快餐店的年費會員，一天三頓吃飯不要錢。”
頌頌聽完直接炸了：“我雖然跟你沒有交情，但也沒有得罪過你吧！”
小張：“怎麽說這種話？”
頌頌：“這種房子只要三千？兇宅沒死過十個人都租不出這個價！我住進去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嗎！”
“不是不是，聽我解釋。”小張說，“房子是好房子，絕對不是兇宅，房主是個老華僑，常年不在北京，就想找個愛幹凈的年輕人幫忙養護房子，有點人氣兒。”
“這樣倒是說得通了。”
頌頌還在猶豫，總覺得太過撿便宜不是好事。
小張急了，如果不能把頌頌騙過去，他就拿不到房主給的辛苦費了。
情急之下，他貼著頌頌耳朵說道：“實話跟你講吧，老華僑有個智障孫子，從小到大學習差，但書香世家要面子，怎麽都要給智障孫子混個本科文憑，就請大師算了一卦。”
“大師說智障孫子命裏缺文昌，要找個學習好的女孩住一年後再他讓住進去，他成績才能好起來，相當於你給他開光了。”
頌頌謹慎地問：“……清華北大的不能給他開光嗎？”
小張：“不行，清華北大的能量太強了，他的智障小腦袋承受不住。”
荒誕、離譜，但似乎又很合情理。
頌頌：“就算是這樣，封建迷信也不可取吧。”
小張說：“你去學區旁的小區轉一轉，同樣的房子，前任戶主的小孩考上普本的和考上985的對外出租根本不是一個價，清北又是另外的價錢了，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沾點學霸的喜氣？”
頌頌勉為其難地答應：“……那好吧，我住進去試試。”
這邊房東催得急，要她立刻搬走。
頌頌只好打電話跟祁星牧請假，他不接。
她又打給佳佳：“殿下呢？”
佳佳說：“他不在公司，昨晚沒回來，今天也沒有行程。”
頌頌：“去哪裏了？”
佳佳又說：“回家了，他在北京有房子，只不過從前懶得回去住，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。”
頌頌不可思議。
他居然回去找林蔚了嗎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。
新房東找來的搬家公司很快來到了寫字樓。
他們細心地把頌頌的東西都打包後，直接送到了山水嘉苑拆開擺好，全程沒用頌頌插手。
新房子簡直可以用豪華來形容。
雖然多年沒人居住，但屋裏裝潢完全不過時，家具也很新。
就這樣，頌頌稀裏糊塗搬了個家。
不過也好，過去住的地方太不安全了。
這小區安保不錯，對面就是悅喜大廈，就算以後加班到半夜也不會有危險。
祁星牧一直想她搬走。
頌頌躺在新家幹凈的床墊上打滾，第一時間給他分享這個消息：【我找到新房子啦，離公司超近。】
祁星牧沒回覆。
頌頌憂心：
【你還好吧？】
【不會被林夫人扣住了吧？】
【好端端的，為什麽突然回家呢？】
【要是被扣住了就吱聲啊，我會想辦法去救你的。】
【殿下？】
【殿下？殿下？】
【殿下？殿下？殿下？】
祁星牧：【再喊我一聲殿下試試看。】
看到熟悉的語氣，頌頌就知道他沒事了。
她又給駱玥發消息，邀請她來和自己一起住，不要她的房租。
駱玥看到她的新房子快羨慕死了。
但她的公司在完全相反的方向，住過來的話通勤要兩個小時，實在劃不來，只好作罷。
頌頌又在家庭群裏分享。
大人們忙著打麻將沒人理她。
只有楊珩冷不丁地回了句：【你是說，天上剛好掉了餡餅，而餡餅還剛好掉進你嘴裏？】
頌頌：【我簽合同前在小區裏打聽過了，不是兇宅，房主也確實是華僑，房子空了很多年沒人住。】
楊珩：【隔壁有沒有鄰居？我看過一本恐怖小說，主角住進低價的公寓，以為自己撿了便宜，但一切都是鄰居的陰謀，半夜趁他睡覺，鄰居就從陽臺爬進來把他殺了。】
頌頌：【……】
剛回完楊珩的消息，頌頌就聽見陽臺傳來聲音。
她起身拉開玻璃門。
隔壁鄰居家的陽臺上堆滿了花盆。
祁星牧戴著手套，蹲在地上擺弄著剛送到的花草和泥土。
頌頌楞住。
祁星牧擡頭，平靜地看著她：“哦，好巧，新鄰居竟然是你。”
頌頌瞬間就明白了事情前因後果：“……我住的是你的房子？”
“不是。”他面不改色，“只是巧合。”
傻子才會相信這是巧合吧！
祁星牧：“隔壁是我外婆的房子，她過世後房子沒人打理，我就找中介租出去了。老人家早年喜歡投資房地產，北京隨便一個小區說不定都有她幾套房，這樣看來，你住進我外婆房子的概率還是蠻大的，不是嗎？”
頌頌：“你外婆的房子嗎？”
祁星牧點頭：“有什麽問題？”
頌頌：“所以……你是那個智障的孫子？”
祁星牧：“……？”
他白手套上粘滿泥土，手機放在一旁被花盆壓住了，怪不得回消息那麽慢。
頌頌望著陽臺上搭好的花架：“你在做什麽？”
祁星牧：“休息室的沙發太硬，睡得我腰疼，我打算過來住一陣子，隨便布置一下。”
頌頌：“佳佳說你回家了，我以為你去找林夫人了。”
“不是有墻有屋頂的地方就可以稱之為家。”他把一株爬藤的木香花從紙箱裏取出來，垂著眼眸，“家這種地方，一定要有重要的人存在，不是嗎？”
木香花是從雲南的鮮花基地空運來的，藤蔓上開滿了鵝黃色的小花。
祁星牧仔細地把花苗搭在陽臺的花架上。
正值暮色垂落，落日餘暉覆蓋了北京的街巷，城市被一道溫柔的橘色光芒籠罩在內。
祁星牧安靜地搭花，頌頌就在隔壁的陽臺上安靜地看著他，晚風輕柔地拂起她的長發。
那是木香花。
去年夏天，她和張林楊在旅行途中遇見一個漂亮的小院。
小院的門墻上爬滿了黃色的木香花，也是同樣的日暮時分，主人一家坐在院子的花架下面切西瓜，黃昏的光影把天地間的一切人與物都鍍上了溫柔的金邊。
頌頌駐足，羨慕地說：“我好喜歡這裏啊。”
當時張林楊說，以後他們的家也可以種上爬墻的植物，布置成她喜歡的模樣。
但他們並不會有以後了。
頌頌沒有進去打擾主人，隨手拍了一張花墻的照片分享在微博。
【盛夏裏住在這樣漂亮的地方，一定是件涼爽又幸福的事吧？】
日沈西山，星光隨夜色灑落。
祁星牧終於把陽臺布置好了，回頭問：“喜歡嗎？”
頌頌點頭：“很漂亮，我一直都想有個爬滿花藤的小院。”
他摘掉手套：“冰箱裏有碳酸汽水和西瓜，還有一整層的麻辣鴨頭，有空過來乘涼。”
頌頌：“好，我都不知道你還會養花。”
他慢條斯理地擦去指尖粘的泥土，眺望著遠處的城市燈火：“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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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西褲的褲腿挽起，腳踝噴滿花露水，似乎對於頌頌的出現很驚訝，嘴裏的冰皮面包啪嘰掉到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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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星牧別過臉：“怎樣？”
頌頌：“要是被人拍到你半夜坐在這裏，會被當成殺人的變態。”
等到她丟完垃圾直起身，他才轉回視線：“關變態什麽事？我只是剛好餓了，打算吃點東西再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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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問：“我的冰箱裏還有拉面可以煮，要進來吃嗎？”
祁星牧擡眸，與她對視。
頌頌不自然地說：“別多想，這不是韓劇裏的拉面。”
祁星牧：“韓劇的拉面？”
頌頌給他解釋：“邀請別人來家裏吃拉面是一種暧昧的信號，韓劇似乎都是這樣默認的。”
祁星牧問她：“那你的邀請是什麽意思？”
頌頌抿了抿唇：“……家裏只剩拉面了。”
祁星牧站起來，扣起襯衫的領口：“晚上睡覺把門鎖好，不管誰敲門都不要開，知道嗎？”
頌頌點頭，溫和又乖巧。
他又叮囑：“感覺不對勁就打電話給我。”
“可是你離得很遠，打給你也沒用吧？”
“你別管。”他淡淡地說，“飛也會飛過來的。”
他把折疊椅一收，驅蚊液送給了頌頌。
他走到電梯前，頌頌還在門口看他，他回頭：“回去，把門鎖好。”
頌頌問：“真的不進來嗎？”
祁星牧說：“都淩晨了，進女孩子家算怎麽回事？”
頌頌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她最想問的：“你該不會是假意離開，等我進門，然後又偷偷跑回來打蚊子吧？”
祁星牧：“……”
“都說了我只是餓了，吃完東西就會走！！”
“好好好。”即使到了這一刻，頌頌依然沒有戳穿他，“那我回去了，晚安。”
祁星牧站在樓梯間裏，耳朵尖彌漫起紅意。
她是不是看出什麽了？
次日。
頌頌下樓時被物業小張叫住了。
小張笑瞇瞇的：“頌頌，房租快到期了吧？”
頌頌：“還有半個月呢。”
小張：“你的房東委托我告訴你，他把房子賣出去了，這個月的房租全額退你，今天就去找新房子吧。”
頌頌：“這麽突然嗎？可是我……”
小張：“是不是時間太倉促了沒有合適的房子？嗨，這不巧了嗎！我一個朋友幹中介的，剛好手裏有套非常超值的房子對外出租，價格和你現在的公寓一樣三千一個月，不過那房子有兩百平，還帶露天大陽臺。”
頌頌：“兩百平？露天陽臺？你的房子該不會在保定吧？”
“怎麽會！”小張義正嚴詞，“我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？山河嘉苑小區，出門左拐就是超市，右拐就是地鐵，兩公裏內三家醫院，隔壁就是小初高，這可是學區房，房源緊俏得很！”
小張：“房主說了，今天入住房租打八折，再送全套無痛搬家，再送新屋保潔，再送隔壁超市價值五千塊的購物卡和樓下快餐店的年費會員，一天三頓吃飯不要錢。”
頌頌聽完直接炸了：“我雖然跟你沒有交情，但也沒有得罪過你吧！”
小張：“怎麽說這種話？”
頌頌：“這種房子只要三千？兇宅沒死過十個人都租不出這個價！我住進去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嗎！”
“不是不是，聽我解釋。”小張說，“房子是好房子，絕對不是兇宅，房主是個老華僑，常年不在北京，就想找個愛幹凈的年輕人幫忙養護房子，有點人氣兒。”
“這樣倒是說得通了。”
頌頌還在猶豫，總覺得太過撿便宜不是好事。
小張急了，如果不能把頌頌騙過去，他就拿不到房主給的辛苦費了。
情急之下，他貼著頌頌耳朵說道：“實話跟你講吧，老華僑有個智障孫子，從小到大學習差，但書香世家要面子，怎麽都要給智障孫子混個本科文憑，就請大師算了一卦。”
“大師說智障孫子命裏缺文昌，要找個學習好的女孩住一年後再他讓住進去，他成績才能好起來，相當於你給他開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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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張：“不行，清華北大的能量太強了，他的智障小腦袋承受不住。”
荒誕、離譜，但似乎又很合情理。
頌頌：“就算是這樣，封建迷信也不可取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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頌頌只好打電話跟祁星牧請假，他不接。
她又打給佳佳：“殿下呢？”
佳佳說：“他不在公司，昨晚沒回來，今天也沒有行程。”
頌頌：“去哪裏了？”
佳佳又說：“回家了，他在北京有房子，只不過從前懶得回去住，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。”
頌頌不可思議。
他居然回去找林蔚了嗎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。
新房東找來的搬家公司很快來到了寫字樓。
他們細心地把頌頌的東西都打包後，直接送到了山水嘉苑拆開擺好，全程沒用頌頌插手。
新房子簡直可以用豪華來形容。
雖然多年沒人居住，但屋裏裝潢完全不過時，家具也很新。
就這樣，頌頌稀裏糊塗搬了個家。
不過也好，過去住的地方太不安全了。
這小區安保不錯，對面就是悅喜大廈，就算以後加班到半夜也不會有危險。
祁星牧一直想她搬走。
頌頌躺在新家幹凈的床墊上打滾，第一時間給他分享這個消息：【我找到新房子啦，離公司超近。】
祁星牧沒回覆。
頌頌憂心：
【你還好吧？】
【不會被林夫人扣住了吧？】
【好端端的，為什麽突然回家呢？】
【要是被扣住了就吱聲啊，我會想辦法去救你的。】
【殿下？】
【殿下？殿下？】
【殿下？殿下？殿下？】
祁星牧：【再喊我一聲殿下試試看。】
看到熟悉的語氣，頌頌就知道他沒事了。
她又給駱玥發消息，邀請她來和自己一起住，不要她的房租。
駱玥看到她的新房子快羨慕死了。
但她的公司在完全相反的方向，住過來的話通勤要兩個小時，實在劃不來，只好作罷。
頌頌又在家庭群裏分享。
大人們忙著打麻將沒人理她。
只有楊珩冷不丁地回了句：【你是說，天上剛好掉了餡餅，而餡餅還剛好掉進你嘴裏？】
頌頌：【我簽合同前在小區裏打聽過了，不是兇宅，房主也確實是華僑，房子空了很多年沒人住。】
楊珩：【隔壁有沒有鄰居？我看過一本恐怖小說，主角住進低價的公寓，以為自己撿了便宜，但一切都是鄰居的陰謀，半夜趁他睡覺，鄰居就從陽臺爬進來把他殺了。】
頌頌：【……】
剛回完楊珩的消息，頌頌就聽見陽臺傳來聲音。
她起身拉開玻璃門。
隔壁鄰居家的陽臺上堆滿了花盆。
祁星牧戴著手套，蹲在地上擺弄著剛送到的花草和泥土。
頌頌楞住。
祁星牧擡頭，平靜地看著她：“哦，好巧，新鄰居竟然是你。”
頌頌瞬間就明白了事情前因後果：“……我住的是你的房子？”
“不是。”他面不改色，“只是巧合。”
傻子才會相信這是巧合吧！
祁星牧：“隔壁是我外婆的房子，她過世後房子沒人打理，我就找中介租出去了。老人家早年喜歡投資房地產，北京隨便一個小區說不定都有她幾套房，這樣看來，你住進我外婆房子的概率還是蠻大的，不是嗎？”
頌頌：“你外婆的房子嗎？”
祁星牧點頭：“有什麽問題？”
頌頌：“所以……你是那個智障的孫子？”
祁星牧：“……？”
他白手套上粘滿泥土，手機放在一旁被花盆壓住了，怪不得回消息那麽慢。
頌頌望著陽臺上搭好的花架：“你在做什麽？”
祁星牧：“休息室的沙發太硬，睡得我腰疼，我打算過來住一陣子，隨便布置一下。”
頌頌：“佳佳說你回家了，我以為你去找林夫人了。”
“不是有墻有屋頂的地方就可以稱之為家。”他把一株爬藤的木香花從紙箱裏取出來，垂著眼眸，“家這種地方，一定要有重要的人存在，不是嗎？”
木香花是從雲南的鮮花基地空運來的，藤蔓上開滿了鵝黃色的小花。
祁星牧仔細地把花苗搭在陽臺的花架上。
正值暮色垂落，落日餘暉覆蓋了北京的街巷，城市被一道溫柔的橘色光芒籠罩在內。
祁星牧安靜地搭花，頌頌就在隔壁的陽臺上安靜地看著他，晚風輕柔地拂起她的長發。
那是木香花。
去年夏天，她和張林楊在旅行途中遇見一個漂亮的小院。
小院的門墻上爬滿了黃色的木香花，也是同樣的日暮時分，主人一家坐在院子的花架下面切西瓜，黃昏的光影把天地間的一切人與物都鍍上了溫柔的金邊。
頌頌駐足，羨慕地說：“我好喜歡這裏啊。”
當時張林楊說，以後他們的家也可以種上爬墻的植物，布置成她喜歡的模樣。
但他們並不會有以後了。
頌頌沒有進去打擾主人，隨手拍了一張花墻的照片分享在微博。
【盛夏裏住在這樣漂亮的地方，一定是件涼爽又幸福的事吧？】
日沈西山，星光隨夜色灑落。
祁星牧終於把陽臺布置好了，回頭問：“喜歡嗎？”
頌頌點頭：“很漂亮，我一直都想有個爬滿花藤的小院。”
他摘掉手套：“冰箱裏有碳酸汽水和西瓜，還有一整層的麻辣鴨頭，有空過來乘涼。”
頌頌：“好，我都不知道你還會養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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